或许,没有一家幼教企业能比红黄蓝教育(NYSE:RYB,以下简称“红黄蓝”)能对疫情的影响感受更加深刻。日前,红黄蓝发布的2020年第一季度未经审计的财报显示,公司2020年第一季营收同比下滑49.5%,净亏损则同比扩大1092.6%。
记者了解到,由于疫情影响,红黄蓝从1月下旬开始关闭在中国的所有校区,导致其服务与产品相关业务营收双双大跌。虽然关闭线下校区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其运营成本,但运营成本减少幅度大大低于服务与产品下降的幅度。
事实上,受此前发生的“虐童事件”以及“幼儿园禁止上市”等管控政策的影响,红黄蓝业绩遭到腰斩,净利润更是陷入亏损。为了谋求自救,红黄蓝一方面转型幼儿园教育服务供应商,另一方面则开拓海外市场。不过,从近两年的营收情况来看,红黄蓝的转型之路仍面临着较大挑战。
再陷亏损泥潭
美国东部时间5月28日盘后,红黄蓝发布了2020年第一季度未经审计的财务报告。财报显示,今年一季度,红黄蓝净营收同比下降49.5%至1731.9万美元,去年同期为3426.4万美元。净亏损为3201万美元,较去年同期亏损的268.4万美元增加了1092.6%;同时经营性现金流大幅下降为净流出1400万美元。
红黄蓝在上述财报中称,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对公司的一季度运营造成了不利影响。截至2020年3月31日,红黄蓝在中国的校区仍旧没有恢复运营,导致公司营收出现大幅下降。
记者注意到,红黄蓝在国内业务的营收主要来源于幼教产品和服务,该业务在2020年第一季度出现较大幅度的下滑。财报显示,产品收入由2019年第一季度的240万美元下滑至50万美元;服务收入从2019年同期的3180万美元降为1680万美元,降幅约为47.3%。
对于红黄蓝的亏损,外界并不意外。其在2017年、2019年因管理问题连续出现虐童、外教涉嫌猥亵儿童事件,引发社会广泛关注,也导致公司股价腰斩,业绩出现连续亏损。
在一系列丑闻之下,红黄蓝迫于舆论压力宣布暂停加盟业务,并对现有的加盟商加强管理和培训。但这并没有扭转红黄蓝亏损的态势。2018年和2019年,红黄蓝净利润分别为-179万美元和-240万美元,亏损幅度分别扩大125.14%和33%。
幼教行业资深人士吴聪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暂停加盟业务让红黄蓝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利润来源,因为加盟方式不仅可以快速提升市场占有率,提高品牌溢价,同时,加盟的轻资产运营还能降低红黄蓝的运营成本。
另一方面,自2018年以来陆续发布的幼教监管政策也让红黄蓝扩张受阻。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告诉记者,幼儿园新政发布之后,对幼儿园的选址、人均学生面积等方面做出了硬性要求,这进一步提高了幼儿园领域的进入门槛,同时,这些硬性要求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企业的运营成本。
记者注意到,除了不断增加的运营成本,红黄蓝生均带来的营收也在持续下滑。2018年和2019年财报,红黄蓝直营园的学生数量也在持续增加,分别为 23627人和30806人,同比增加了7179人。但平均每位学生所带来的营收在持续下滑。2019年平均每位学生带来的营收为5424元,2018年这一数据为6427元。
面对亏损再次扩大的现实,红黄蓝方面称将继续优化成本控制策略。联合创始人、董事兼CEO史燕来在相关财报中称,红黄蓝会进行严格的成本控制和谨慎的投资策略,进一步优化公司内部的成本结构。在服务和产品方面,将进行持续不断的改进,特别是通过数字技术抓住市场机会。
转型之路挑战仍存
“虐童事件”发生之后,红黄蓝一边暂停幼儿园加盟业务,一边开启转型之路。在红黄蓝官网上,其将自身定位为覆盖0~6岁综合性早期教育服务提供商,其业务范畴涵盖幼儿园、亲子园、家庭教育、师资培训、托育服务、管理输出、课程研发、儿童成长研究等众多领域。
记者了解到,在国内幼教市场,红黄蓝转型为幼儿园教育服务供应商,同时加大了在0~3岁亲子早教园领域的布局力度;在海外市场,通过收购并购的方式获取海外幼教业务。此外,红黄蓝还通过与相关企业合作来布局线上早教。
一位红黄蓝的招商负责人员告诉以加盟商身份询问的记者称,目前红黄蓝幼儿园业务已经暂停,开放加盟的是亲子园或早教园,重点开拓三四线城市。“现在我们在三四线城市的加盟费在25万元/年,从前期选址、招生到后期的运营管理,都给予比较多的扶持措施。”该招商人员说。
在加大早教领域布局力度的同时,红黄蓝还涉足在线早教领域。在2020年第一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红黄蓝CFO顾昊表示,公司通过数字化战略的推进,未来不仅有机会通过提供更多元化的教育服务实现增收,而且能进一步改善公司业务成本结构弹性和运营效率,提升利润水平。
今年2月,红黄蓝与网龙网络控股有限公司达成战略合作,整合双方教育内容和资源,提供早教平台和产品。史燕来对外表示,红黄蓝将利用网龙现有的在线学习平台和 VR、AR 等数字学习技术,开发适用于移动互联网教育市场的学前教育产品和内容。
海外市场布局方面,红黄蓝在2019年2月斥资1.25亿元收购了新加坡一所民营儿童教育集团约70%的股权。在2020年第一季度,由于新收购的新加坡幼儿园没有暂停教学,为红黄蓝贡献了一部分营收。
值得注意的是,在红黄蓝布局海外市场的同时,其现金流的减少或将成为亟须解决的问题。根据红黄蓝2019年财报显示,报告期内,公司持有的现金、现金等价物和定期存款总额为6870万美元,相比之下,截至2018年12月31日为1.041亿美元。在过去5年,红黄蓝的资产总额虽然持续增长,但现金却在2017年后持续减少,2018年缩水34.4%,2019年在此基础上继续缩水34%。
一位不愿具名的投资人士对记者表示,并购海外资产或将进一步加剧影响红黄蓝的现金流,进而导致其财务费用增加,进一步加大扭亏周期。此外,海外并购还受当地政策因素的制约,能否成为红黄蓝新的赢利点还有待观察。
除了在资金上缺乏足够的扩张资本,红黄蓝在管理上存在的漏洞也仍然不时出现。继“虐童事件”过去两年后,红黄蓝位于上海的校区也出现违规行为。2019年7月,上海市嘉定区监管部门开展违规托育机构联合整治行动,先后查处了6家违规托育机构,其中就包括红黄蓝在当地的园所。
在吴聪看来,在有“前科”的基础上,仍然曝出不少问题,这对于转型之中的红黄蓝来讲,无疑是给其品牌形象“雪上加霜”,且从另外一个层面反映出其在管理或加盟过程中的某个环节存在漏洞。
“转型幼教服务供应商是一个很好的思路,因为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幼儿园都对优质产品有巨大需求,但现阶段的红黄蓝整体业务处于增收不增利的困境状态,其想要完成内外兼顾的转型仍有不少挑战,其在资金、技术等方面的挑战巨大。”吴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