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郭霁瑶
“支持企业家专注创业创新、安心经营发展。”“要加强就业创业政策支持和不断线服务。”“深入开展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增强双创平台服务能力。”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创业”占据了大量篇幅。
疫情不断反复，对于全社会，随时被按下暂停键已经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创业，也成为一件需要极其谨慎的事。
但总有一些向往春天的人，在疫情带来的凛冽寒冬里，能感受春天暖流的方向。他们循着春天的信号，跨越行业和区域，义无反顾投身自己相信和热爱的领域，成为最早一批走进春天的人。
央视新闻和天眼查联合出品的纪录片《中国暖流》，就用镜头记录下了这样一群人。他们之中有从房地产行业离职，投入光伏发电的农村小伙；有从普通滑雪发烧友到做出走向海外的国产雪具品牌创始人；有在疫情最严重的时期，创立潮玩品牌的80后女性创业者；有从空间设计师转行餐饮业的90后烧烤店老板。
他们善用互联网工具，抓住每一次可能的机遇，为理想与事业不遗余力。当准确的方向判断、创新的想法、对热爱领域的激情遇上政策福利的东风，率先走进春天，并让更多人感受到春天的暖流，就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光伏发电项目主管：“未来10年一定又是一个快速发展期！”
“五六年前，我第一次在安徽看到了大型地面集中式光伏电站，非常壮观，当时就震撼到我了。”谈起当初转行的契机，钟波仍然带着几分激动。在了解了这种光伏板能够通过节能环保的方式将阳光的能量送往千家万户后，他相信这将是未来能源发展的方向，于是决定从房地产行业转行进入现在的公司——中节能(长兴)太阳能科技有限公司，成为光伏行业的一员。那一年是2015年，钟波25岁。
在政策的支持下，近年来新能源行业发展一路高歌猛进，尤其是光伏发电行业。天眼查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光伏相关企业达41.2万家，2021年新增注册企业10万余家，同比增长81.7%，共布局专利8400多件。截至2021年底，光伏发电并网装机容量达到3.06亿千瓦，突破3亿千瓦大关，相当于约13个三峡电站的装机容量，连续7年稳居全球首位。
钟波进入的公司，是国内第一家以太阳能发电为主、太阳能电池组件制造为辅的上市公司，公司电站遍布全国2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
（中节能长兴70Mwp光伏智慧农业综合示范项目）
钟波负责的项目，在浙江湖州长兴县。电站在建设时就是他负责的。在他看来，光伏发电行业是一个能够为国家生态文明建设作出积极贡献的行业。但有人对光伏发电有所疑虑，其中一个原因是光伏电站占地面积比较大。
而这也是身为农村人的钟波最大的一块心病，亲眼看着光伏电板下的土地就这么浪费，他十分心疼。“一个光伏项目发电可能就占地一两千亩，把下面的每块土地利用好能够惠及许多家庭。”钟波说。于是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要利用起发电板下面的土地。
在湖州市长兴县的光伏发电项目中，咨询若干专家后，钟波和他的团队研究得出最适宜养殖或种植在发电板下的农产品品种，并根据每种农产品的市场价值、长兴当地的水土状况、养护成本多少等各方面调查选定了几种农产品。“考虑到高附加值，我们选择了小龙虾。作物方面的选择则是要考虑喜阴属性，我们引进了铁皮石斛。这里是湖羊之乡，结合当地特色，我们又养殖了湖羊。”钟波说。
确定了农牧产品种类之后，优质种源和专业种植养殖人员成为关键，钟波开始各方找寻合作伙伴。作为90后，钟波对各种互联网产品熟门熟路。为了考察新项目的合作伙伴，钟波通过天眼查查询企业背景、经营信息和经营风险，详细了解潜在合作伙伴的经营情况。这次选择种源及专业种植养殖合作伙伴也不例外。
如今，在长兴电站的光伏板下，种起了铁皮石斛，养起了小龙虾和湖羊，雨水收集系统对雨水再利用进行灌溉。不仅让光伏板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得到了更好的利用，还促进了当地农业、养殖业等相关产业的发展，给老百姓带来了实惠。钟波说：“一个项目又有经济效益，又有生态效益，还带动了一批批农民就业。这就是真正的为爱发电。”伴随着行业的发展，钟波也在不断成长，如今的他已经是光伏发电行业的一位项目主管。
2020年9月，中国提出2030年前“碳达峰”与2060年前“碳中和”目标。自此，多项涉及“双碳”的政策纷纷出台，政策的助力，让钟波对行业的未来充满信心。“现在进入光伏行业仍然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期。未来十年一定是一个快速发展期。”
国产滑雪装备品牌创始人：国内滑雪装备与先进国家比，没有本质区别
零夏创始人刘奉喜和他团队研发的“Nobaday”滑雪板出现在了北京冬奥会的坡面障碍技巧和大跳台赛场上。
这是第一个走向海外市场的国产自主滑雪装备品牌。“Nobaday”滑雪板第一次出现在奥运会赛场，是在2018年平昌冬奥会的大跳台项目。
出生于1983年的北京人刘奉喜说：“进入这个行业，一开始纯粹就是因为喜欢，热爱到近乎疯狂的一个状态。”“最疯狂的时候一年有两三百天都在滑雪”。大学毕业之后，刘奉喜进入一家待遇不错的国企上班，是许多人眼中的美差。但因为热爱滑雪，2013年他选择裸辞，开始进入滑雪行业。
“当你决定去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你会发现这实际上是一个分工的问题。”刘奉喜说，“早期我国滑雪装备方面只有供应链和销售，研发和设计方面存在很大的缺口。”于是，他非常迅速地在美国成立了研发团队，经过两年的测试，“小黑板”应运而生。
注重专利和版权保护意识，也许是刘奉喜这一代深度触网人群的共同特点。产品做出来后，刘奉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申请专利保护。“对国内滑雪板市场而言，要做出独有的国产品牌，研发和设计最关键，专利就是国产品牌的命门。”
为了解全国雪具专利申请状况，刘奉喜通过天眼查APP“知识产权”功能，在第一时间调整研发、设计方案，并及时申请专利，最终为自己建立起完善的专利库、打造出有竞争力的国产雪具品牌打下基础。现在，刘奉喜已对国内雪具专利门儿清。
如今除了“小黑板”，他们还研发了满足各种不同需求的滑雪板，收获了北京冬奥会的合作机遇，让国产品牌成功走向海外，在冰雪产业新领域大放光彩。
在北京申办冬奥会的历史契机下，各地相继推出冰雪经济的相关政策，国内参与冰雪运动的人数和相关冰雪产业呈爆发式增长，多地冰雪产业步入快车道，“三亿人上冰雪”的目标逐步实现。天眼查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冰雪运动相关企业超8600家。自2015年北京成功申办冬奥会至2021年末，新增注册企业平均年增速达到26%，其中滑雪板相关新增注册企业增速达12%。2021年新增注册企业同比上涨39.8%，为近5年最高。
刘奉喜和他的团队也收获了冬奥会所带来的机遇。今年春节，他仍然在坚持测试滑雪板和不断打磨设计。“用户基数大了，团队能获得更多的正向反馈。”
“目前国内的滑雪装备核心技术、原材料，包括供应链和设计研发等，与冰雪产业先进国家相比，没有本质的区别，我们已经非常成熟了。”刘奉喜非常自信地说。
他相信，在北京冬奥会结束之后，会有越来越多人参与这项运动，越来越多从业者成为同行，而这个有着冰冷外表的行业也会迎来真正温暖的春天。
（刘奉喜公司的“Nobaday”滑雪板出现在北京冬奥会的赛场上）
跨界创业者：疫情已不是风险，那是需要克服的条件
2022年3月4日上午11点半，四川成都，璐璐刚从市场大包小包采购食材回来，第二天就是她与朋友合伙开的烧烤餐厅正式营业的日子，她既期待又紧张。
在四川，烧烤虽然不像火锅、串串知名度那么高，但同样也拥有非常高的人气。天眼查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3月5日，四川省有烧烤相关企业近3.1万家，其中，2021年新增注册企业6500余家。光是成都，目前就有超过 8300 家烧烤企业。
璐璐的烧烤餐厅选址在她从小生长的地方，成都的玉林，就是赵雷所唱的《成都》那首歌里的街区。这里可谓是成都的网红打卡地，各式餐饮集结于此，成为成都多样美食的一个缩影。在当下疫情尚未平息的时期，选择做餐饮，且在美食如此之“卷”的区域开烧烤店，是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在一些人看来，璐璐的创业似乎“天时”“地利”都不沾，但她却并不这么认为。
“我们店铺前后左右几乎都有开了10年以上的烧烤档口。但我觉得，玉林是一个城市标杆，是很多人对于成都认知的载体。所以这里本身还是有很多的机会。”璐璐说，“而且，成都的美食不是只有串串和火锅，能够深挖的内容还有很多，缺口也仍然存在。”
璐璐将自己的餐厅风格定义为摩登烧烤，以高品质的料理和服务诠释本地美食文化，她希望自己的餐厅能像那些日式烧鸟店一样讲究格调和饮食文化。“很多人对烧烤的印象是‘脏乱差’，但同时却觉得日本的烧鸟很健康、很高级。我是希望通过‘烧’这种原始的烹饪方式，去加工健康的食材，体现食物的本味。”她希望这将不仅仅是一家社区小店，而是能够打造一个品牌，能够打造独特的饮食文化。
虽然从小对玉林就非常熟悉，但在餐厅选址过程中，璐璐还是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工作。通过天眼查的天眼地图，她对玉林街区店铺的工商信息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从周围店铺的主营业务、经营时长到规模、特色，她都进行了系统的梳理。最终，她发现这个地方确实比想象中“卷”，但她仍然相信自己的理念蕴含机会。
新冠肺炎疫情使国内餐饮业遭到了很大的冲击，许多人对于餐饮行业并不看好，包括璐璐身边的家人和朋友。他们认为在这个时间点入局餐饮，充满风险。
关于风险这个问题，璐璐已经被问过许多次了。但对于她来说，开烧烤餐厅、创业，是一件“不能等”的事情。“当你认定了一件事，就赶紧去做。因为风险总会有的，躲过了这一轮风险，下一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璐璐说，“很多人说疫情下的餐饮业有风险，在我眼里当一个行业的所有人都受到同样的影响时，那就不叫风险了，因为它是可控的、可预见的，这反而是你需要去克服的一个条件。”
疫情带来的也并不只有风险。据璐璐介绍，由于疫情给招商引资造成了一定的阻碍，玉林街道顺势推出了一系列的优惠和减免措施。“这边的街道、社区还有商业公司都给予了我们很大的帮助，比如免租期会更长，租金也会往下进行一定的调整。”璐璐说。
璐璐的餐厅推出的菜品
同样在疫情期间选择跨界创业的还有80后王星。她在2020年创立了一家玩具公司，召集了一群年轻活力又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专为女孩子们打造高颜值潮流拼接玩具。
王星长期从事潮流内容创作工作，时刻保持对潮流的敏感。之所以从内容行业跨界到消费行业，疫情算得上是一个契机。“之前我们的项目需要举办许多赛事活动，但因为疫情很难开展。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去做持续的更新。”王星一直在研究如何才能破局，经过一番思索，大热的潮玩赛道让王星看到了希望。
近年来，潮玩在我国发展十分迅速。天眼查数据显示，我国目前有超3600家潮玩相关企业， 其中2021年新增注册企业超1800家，增速达到122.27%，地域分布方面，广东省潮玩相关企业数量最多，占比达27.11%。有市场观点认为，中国有望成为全球潮玩核心消费市场。
（王星公司推出的玩具产品）
创业不易，政策的优惠和对市场的预判给了王星信心，她相信寒冬终会过去，暖流即将到来。
像《中国暖流》中跨行业、跨区域流转的奋斗故事，在辽阔的中国大地上，几乎每时每刻都会发生在我们身边。他们主动求变求新、在不同行业和区域间流动辗转，他们积极奋斗的韧性和自信乐观的精神风貌，是这个时代最强劲的“暖流”，让人看到这片广袤土地上的蓬勃希望。
（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责编：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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